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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

恍惚

本帖最后由 笑春 于 2012-8-18 08:25 编辑

  
    立秋。
  
  风狂雨骤,漠漠雨幕里五星路上车流如潮,我挤在这一拨车流中,如江面一叶舟,漫天的珍珠水花在车灯前坚定地溅落,打在车窗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嘈嘈切切。

  前几天天气还是炎热的吓人,便是开了车窗,吹入的风都可以让我便汗出如浆。
  
  今日,我却还是按着节气认真的多愁善感起来,乘着等长长红灯的当口,随手翻检前台的杂物箱,耳边又回旋起那支《梁祝》,心中懵涨撞痛,看映入眼中父亲的那一张小照和N中医大校庆邀约书,还有他那米体留言,我认真地泪流,摸上脸颊,却是钻入开着一丝车窗的雨珠。
  
  父亲留言的结尾,熟悉的字体。
  
  父书。
  
  父亲的字,定格的是米体,但却是柳体的底,父亲年轻时临过柳帖,便是年老也能把米芾的大气刚硬演绎成秀气的清冷淡漠,一如他生前那般年轻的扬眉浅笑的范。
  
  晃似还是家中那一张古色古香如小床一般的高大书桌,父亲悬腕提笔凝神端坐,我站在父亲左边的小板凳上端着架子在旧报纸上嘟嘟囔囔不情不愿临柳体小楷,看父亲目不斜视正经不理我,用劲揉皱了报纸扔到垃圾篓,坐到地上捂脸哭叫,等到父亲放下斗方答应练完带我出去喝个小酒便“破涕为笑”,父亲会温和而坚定地从新给我一张旧报纸,我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墨汁认真继续梅盛林刁钟徐邱骆,边狠狠琢磨林中的哪一树梅花熬过了天地元黄在宇宙洪荒时节隆重盛开的?
  
  其实,即便我和他共同度过了几十载冬春,相伴碾过了几多夏秋,可是,相较于光阴的流逝世事的无耻,这一缕思绪终是无奈的,我又能如何?
  
  登高远望不得,心腑跳跃,可是那一脉温情,成熟,萧条,恬静,仍然留驻我梦中最明净的境界晨起梳妆,身体却不能意会至懒起,但虔诚。
  
  梦中咫尺,醒后天涯,想我就是单纯地留恋这样的感觉而已,偶尔也庆幸我还留存于这个世故社会的纯真感觉里,用自嘲去触摸这一份婉约豪放,典丽纯雅。
  
  如果,经历过了盛誉后的重大痛苦,神经依然不受影响,那么我便能忍受生活片段的挫折,欣赏生活。所以,贫穷的时候装作有钱,聋哑的时候装作感觉敏锐,将来秃顶了就装卷毛,如今困惑无知,就三缄其口,装成一副哲人的样子。
  
  其实,个人和生活是不会和谐的,或者丢脸才能拯救颤颤巍巍的灵魂。生命短促固然悲哀,可是苦难,确也可以减轻一部分的怨尤,或者人生的坎坷,真是人生最享受的过程,在我还没有成为哲人之前,先絮叨这一番。
  
  萧条才是秋季的灵魂,这一年一番的柳色青青,不知道经过了几多离人的攀折,才凝成红豆的执念,在这冷雨中断章成了春se暗藏了秋思。
  
  无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时也风流,午夜清歌月满楼,濛濛流光如水,密密木似梧桐,虽然有些疼,茫茫秋愁,也许竟是不错的。
  
    不先还不后,非早亦非迟,落花时节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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