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絮话扬州
落魄江南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杜牧
这是一首典型的扬州诗,我不是学者,没有那个功力探究他的本意是什么,身在池州的小杜一生颠沛流离,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扬州也是江南,十年只是一梦,所梦者唯有扬州而已。赢得的薄幸名,除了将楚腰安放他的掌中外,亦将何处安身?
唯有梦中的美好是千秋不变的。
所以这诗的境界历来被称为“梦中有梦”,我却心仪于他意识的模糊和暧昧。
扬州在我的梦中,却是清晰而真实的,争如扬剧的婉转。
人,不可以没有快乐,也不可以没有感动,歌词说得好,绿是思念红是等候,春是思念秋是守候。我追逐这感觉,我翘首等候这久违的感觉,轻轻捉起重重揉进心中。
辣块妈妈,想想小杜也真是幸运,十年,十年就是大梦一场,那本人二十年没到扬州仔细玩了,每次来去匆匆擦肩而过,乖乖龙滴东,那岂不就是一睡三百年的遗憾了?
中国年奥运年,除了感动就一个字,忙!忙的我不着四六七荤八素,眼见得国庆长假,说不得总是要抽点时间慰劳一下自己的,顺便在这大雁飞过茱萸插满头的节气来临前尊老爱幼一下。
九月三十日晨,舒服睡了一个懒觉,八点起床,用旅行杯泡好了约有半水壶容量的铁观音,叫上老的背上小的,上长江大桥,穿高速,直奔扬州而去。
小姨嫁在扬州,所以我俩弟妹都是不折不扣的扬州人。
八岁那年我无不犹豫地打碎了母亲在暑假逼我为好学生的“企图”,毅然一个人背上一小包包实施名为看小姨,实质“胜利大逃亡”的计划到扬州“避风头”。
只因俩弟妹还小,小姨没空送我回来,我也顺理成章做个孤独的“驴友”顺路瞎看,为了避免人家误会我是离家出走的坏小孩,小姨每次都给我写一张类似介绍信的纸条拿在身上,以备急用。所以小姨常常说我是被她寄回来的,我也就乐的每年寒暑假给寄来寄去。
两小时后到扬州运河大桥,那黑色铁制的桥身突然也感觉有点久违的亲切,毕竟我儿时也是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这个城市渡过,虽说怎么也没学得一口地道的扬州话,学来学去总是人家一听就知道我是个外来妹。
来到位于文昌阁东的翠岗,姨妈兴奋的走下楼来接我们,用江阴话招呼我们“跨点来,嘎里坐。”侄女用酷似弟妹的乌溜溜的大眼看我们说笑,不停问:“你们在说什么?奶奶又说江阴话了。”外甥女因为妹的缘故听得懂一点,歪头正经告诉小姨:“婆婆,和小姑嘎去。”
闲话家常时小姨告诉我妹休息,弟值班,弟妹在英国,妹夫在读研。
心中感慨,忆起儿时我们仨一起到到瘦西湖划船到富春吃早点,为了讨论肉包子打谁有去无回的问题每每争战不休,最后得出结论肉包子打谁都是有去无回地。
神游之际,眼前最小的妹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我等自是直奔不惑甚至知命之年的人,笑容依然灿烂但终是沧桑的,母亲因为工作的缘故,一辈子不善家务,看着小姨为我忙碌,,猛然心中感动荡漾,感觉幸福无比,眼见得花甲之年的小姨已不似当初那般手脚伶俐,毕竟眼睛有点酸涩的。
小姨本不太会做菜,姨夫从广州电话遥控,特意告诉小姨做了我爱吃的干丝煮鱼丸。
扬州的鱼丸子,做起来别有一番功夫的。一般在江南,都用草鱼黑鱼或者青鱼那样脂质多的鱼拍成鱼丸子,吃起来那叫一个嫩滑,可不知道扬州的师傅们怎样做的,只要是鱼他们就可以给你拍成鱼丸子,甚至连大头鲢鱼那瘦弱细小的身子都可以剥皮拍鱼丸子,吃起来一样的爽口,江南江北堪称一绝。
也许在淮阳食文化的熏陶下,小姨现在的厨艺比地家常饭馆的大厨可也不差。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