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到看守所去体检,照例关了所有的通讯工具,跟着管教,一个个地给新犯人抽血,眼睛只看着伸上来的胳膊,或黑或白,或粗或细。突然不经意抬头,看见了那女犯的脸,我心咯噔一下,倒退了一步,管教以为我又和上次一样要晕倒了,赶紧搀着我看我的脸色。我没有要晕倒,我是被吓着了,受刺激了,因为那女犯是我卫校的校友,低两届的。
八十年代末,我们在校园里是无忧无虑的一族,低一届有个男生叫杰,个子不高,长得白净伶俐,特别是那乌溜溜的大眼,吹口哨时挑逗上扬的尾音,加上他家经济条件特好,见天打扮得光鲜,头发不知道用了什么玩意抹得溜光水滑的,确实迷倒了一漂纯纯的女生。
同班的女生芳,谈不上漂亮,却是善解人意,娇俏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俩成了公认的一对,出双入对,打情骂俏,用脚指头想想也肯定是棒打不散的鸳鸯了。
据路透社报道,毕业后两人还是你来我往谈婚论嫁,虽然被分配在两个不搭界的乡镇医院。不知两家父母为什么就意见不和了,后来终致各奔东西。杰和比他低一届的师妹结婚了,分配在同院的,有了一可爱的十岁男孩。
去年,他们那届开了十五年同学会,老同学见面,那场面真是的,哭了笑了醉了拽了趴了跌了,何等的热闹,何等的欢心。十七八岁分别十五年重聚,那是少不更事的真情哪!
杰和芳又开始你来我往了,师妹如今已是护士长了,苦口婆心地劝,小小心心地防,他们两个仍然我行我素。没办法,师妹去找芳谈,结果不欢而散。芳老公是个中学老师,一气之下和她离婚了。芳痛恨师妹,和杰双双辞职男下云南,偶尔回家就和师妹吵离婚,师妹在一月黑风高的晚上用西瓜刀给了他三十几刀终致锒铛入狱。所幸杰未亡,杰父母撤诉保出。
我要对师妹说:走过去,前面有个天,一个晴朗的天,另一个天空依然美好。 |